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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伦佐狐疑地走下马车，有些不明白伯劳这是要做什么。

    伯劳不由得想起洛伦佐为了杀死劳伦斯的毅然赴死，这是个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疯子，而一个疯子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呢？

    “虽然不想认输，但还是得承认，人是打不赢时光的。”

    低头看着自己那布满皱纹的手，青色的血管在干瘪的皮肤上凸起，在十几年前，这双手也洁白光滑，可如今已经变成了这样。

    大雨倾盆，漆黑的马车停在了科克街121a的门前，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的光亮，还有那忙碌的身影，就像之前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日常一样。

    仔细想想，那时洛伦佐的诡异之处就表现了出来，那种伤势可以轻易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可洛伦佐身上当时有着数处致命伤，有的已经愈合了，有的还在流淌着鲜血，浑身的污秽。

    “脸熟吗？”

    看着那再次忙碌起来的身影，洛伦佐倒有着奇怪的感觉。

    凡露徳夫人是个高傲的女性，曾经也跳过舞，也吸引过无数的小伙子追逐，就像很多的漂亮女孩一样，可她有些不同，她也是空骑兵，从天而降一枪爆掉敌人的头颅。

    “科克街121a……送你回家，就是这样。”

    “有多差？”

    “只有这些，”伯劳说，“你还想有什么反应？燃烧起那种炽白的焰火？激发秘血？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当时就被我们认定成妖魔杀死了……即使没杀死接下来的故事也会截然不同，就没有现在这些烂事了。”

    “可……可是……”

    “你知道我们一般称呼你们这种人为什么吗？”

    凡露徳夫人突然想到前不久的来客，抬起头对洛伦佐喊道。

    “洛伦佐，对于英尔维格而言，你是个异乡人，对于福音教会而言，你是个危险的……叛徒？反正随便了，什么都好，你处在缝隙间，不会绝对属于任何一方，可你却着两方都惧怕的危险。”

    “无政府恐怖分子。”

    “信任？怎么信任你啊？洛伦佐，之前一直说你是神经病，结果你还真是个神经病，虽然你说你不会做出那种危害所有人的事，可谁又清楚你真正的想法呢？”

    一晃洛伦佐这个异乡人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这么久的相处下，凡露徳夫人也习惯了洛伦佐的神出鬼没。

    “你应该考虑养老了，虽然你现在也算是养老……找个人照顾你一下，比如希格。”洛伦佐说。

    “不不，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洛伦佐连忙说道。

    凡露徳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洛伦佐，在意识到洛伦佐四肢健全地回来后，也对他放下了心。

    “关我屁事？”

    真没想到，自己为努力地生活，居然也只是浑浑噩噩地度日，这种感觉真算不上好。

    “我以为你又会失踪好多天。”

    之前洛伦佐都很放心净除机关，也从不问要去哪里，可现在他觉得还是要有所警惕比较好。

    伯劳感到了隐隐的不对劲，虽然说那场会议他也是临时才知道情况的，他以为洛伦佐现在这个样子是缓过来了，可如今一看，他似乎还在与过去纠缠。

    “嗯，记不起来了，看来我也老了啊？”

    很罕见，凡露徳夫人居然没见过那个人，紧接着她皱紧了眉头，似乎是想仔细地回忆一下那个人的样貌，可诡异地是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可以自嘲，却不喜欢别人这样说。

    凡露徳夫人显然没有在意这些事，她把原因归咎于自己那不断老化的躯体。

    洛伦佐不怀好意地看着对面的伯劳，说到底这个家伙可是个正统的黑帮老大，净除机关忠心耿耿的上位骑士，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一会马车就会驶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开阔地带，然后数不清的炮火把自己轰成尘埃。

    迎面便撞上了忙碌的凡露徳夫人，她以为是希格回来了，却没想到回来的是洛伦佐。

    在雨中站了一会，洛伦佐随后推开了门，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装作平常一样。

    凡露徳夫人幻想着那些见鬼的美好，紧接着又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伯劳显然没有注意到洛伦佐的想法，可能他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洛伦佐就成了一个充满被害幻想的家伙。

    “差到你当时在念叨着奇怪的话，大部分都呜咽得听不清楚，不过能其中分辨出些祷告。”伯劳说。

    伯劳说着净除机关的意图。

    洛伦佐想了想，一改之前的阴冷，即使是再冷血的家伙，住了这么久或多或少也会有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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