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易子相食! 李牧不敢相信,在代地,在他用了一辈子时间耕耘的代地,竟会发生易子相食这般惨剧!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在将真相强硬的塞进李牧的眼眶里,让李牧不得不信。 鸟夫嚎啕痛哭:“主帅!额知道额不是人,额就是个畜生!额豕犬不如!” “额对不起娃儿!” “然!野兽都没了,树皮草根都被啃光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额们总得活着啊!” “额不敢死!额若是死了,额良人、额娃儿、额阿翁阿母都得死,他们都会被人杀而分食之啊!” 鸟夫早就想去死了,他很想代自己的三子去死! 但家里只有他这一个青壮了。 因为有他这个青壮的存在,他的三子才能活到旬日之前,他的次子、良人和父母才能活到现在。 鸟夫亲眼看到了那些家中仅剩老、妇、孺之辈的家庭落得了怎样的下场。 鸟夫很清楚,他若是早上死了,他们一家所有人不到正午就会整整齐齐的团聚在锅里! 鸟夫不敢死,只能像一头兽一样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幼子被依照野蛮的规则送去其他聚落,而后啃咬着同类的血肉,呲牙低吼着才能维护家人的生命安全。 所以鸟夫的眼中有悲戚、有痛苦,却没有后悔和自责。 他根本没得选,又何来的对错可言! 那,错的是什么? 李牧痛苦的闭上双眼,长叹道:“是本君愧对诸位!” 李牧在代地经营了二十余年。 在这二十余年间,李牧北逐匈奴、内安民生、自行安排官员、挑选训练县兵,近乎于在代地一手遮天的同时也让代地万民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好过了起来。 而代地万民也回报以李牧忠诚和信任,即便李牧被调去别处,代地万民依旧唯李牧马首是瞻,让代地成为李牧的基本盘和根基。 李牧无法因鸟夫等人的痛苦和残忍去责怪他们。 李牧只因自己的无能和失败而愧疚难耐! 鸟夫自嘲又苦涩的笑了笑,而后双膝跪地的哀声道:“主帅,求您给额们一条活路吧!” “额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莫要看额少了一只手,额的本事还在!额还能率袍泽们冲锋陷阵!” “实在不行,也求主帅收下鹰夫这娃儿。” 在鸟夫的带动下,就连其他聚落的灾民也都涌了过来,跪倒在李牧身周用力叩首、悲声哭求:“武安君,求您收下额娃儿吧!额死则死矣,娃儿还小啊!” “勿论是卖身为奴当牛做马,还是为主帅出生入死,额们这条命以后都是主帅的!” “主帅啊,卑下久随主帅帐下北讨匈奴东伐燕国西攻秦国,从未触犯过军规也从未求过上级任何事,今日卑下求您了!求您发发善心吧!” 不知多少人的哭嚎和哀求尽数冲向李牧的耳膜,激得李牧眼前出现虚影,颅内血压飙升。 但李牧不敢倒下,他只能攥紧缰绳冷声而喝:“肃静!” 一众家兵齐声断喝,灾民们迅速安静了下来,只是以眼巴巴的目光看着李牧。 李牧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方才沉声开口:“弘儿,分五车粟与二三子。” 所有灾民赶忙拱手高呼:“拜谢武安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