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魔障-《巫咒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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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世井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跳起来,紧握着铁棍挡在巫马夕身前,道:“你不要再往里走了。”对方在后花园连杀二人的凶恶形象在脑海闪现,让劳世井的话语颤抖得厉害。

    巫马夕不理会他,继续往里走。劳世井牙关一咬,举起手臂粗细的铁棍便向巫马夕后脑打来。巫马夕冷哼一声,一个紫弦cāo种在对方身上,老人双臂肌肉顿时开始抽筋,铁棍握持不住,掉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巫马夕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凶狠。

    劳世井抱住了他的小腿,求饶道:“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儿子,求求你!”

    巫马夕冷冷地避开他的纠缠,转身便往里走,就算抛开《不赦》谱和十三年前的旧怨,劳缺也必须死。巫马夕连杀大形殿两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于劳父和曲花荫,巫马夕无法下得去手,劳缺却决非良善,巫马夕杀他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劳世井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前,将门拦住,双拳紧握,道:“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就算他有什么错也全是我教的,您要杀就杀我吧。”他身体颤抖得厉害,像是一只护雏的母鸡。

    巫马夕冷冷看着他,这一个佝偻的身影渐渐与十三年前的影像重合起来。

    十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强撑着虚弱的气势,为儿子的不良行径撑腰。而巫马夕的父亲巫马殊,却在他身前点头哈腰,一脸的卑微讨好,还强迫巫马夕向对方道歉。

    巫马夕盯着对方的眼睛,足有数分钟之久,最后才道:“你儿子抢了我的东西……”

    “我赔!”劳世井迅速打断了巫马夕的话,从衣服里边掏出个jīng织储物囊,“这是我们劳府的所有积蓄,房产地产还有现金存款加起来,超过六十万金币,这些你都可以拿走,只要你别伤害我儿子。”老人说完,直接将储物囊塞在巫马夕手中,满眼jǐng惕地盯着他,牢牢守着身后的房门。

    巫马夕紧紧攥着手中的储物囊,心中思cháo起伏。

    十三年前,两个孩子为一根糖葫芦争执得厉害的时候,双方的父亲都在。劳父没有今天的光鲜富贵,一脸的落魄,脸上还带着被人殴打的痕迹,比巫马殊还不如。

    可是,就是这样子落魄的一个人,居然也得到了巫马殊不顾尊严的讨好。

    当身材魁梧的巫马殊弯着腰在猴子一般的中年人面前点头哈腰的时候,巫马夕从来没有那么委屈过,他心中难受,又跟劳缺打在了一起。巫马殊迅速直起腰来,反手就给了巫马夕一巴掌。

    这六十万金币!

    巫马夕有点想苦笑。

    似乎往rì的恩怨可以消去了,但是这样的结局,总是让巫马夕心里无法安宁,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宣泄出来。他握着那个储物囊,闭上眼睛不说话。良久,突然将储物囊掷在劳世井身前,编织灵狐意境轻巧地跃过劳世井头顶,进入了门内,开始四处搜寻劳缺的踪影。

    当初将劳缺写入《不赦》谱中,巫马夕心中含着巨大的委屈与愤恨,十几年过去了,委屈还在,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算这笔帐,将自己的委屈算在劳缺头上,似乎有失公允,可是光算一根糖葫芦,巫马夕总觉得心有不甘。

    就算抛开十三年前的旧怨不提,劳缺也必须死。他不死,巫马夕将会迅速进入大形殿的捕杀名单,很可能横死在西北地面上。

    他用灵狐意境在各个房间中乱蹿,一些不愿意回想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让他心里堵得难受,也让他的脚步变得凌乱而沉重。

    杀了劳缺,是否能够让心里的委屈做个了结呢?

    巫马夕知道不能,他的委屈来自于自己的父亲,不是外人。

    在一起赶尸的七年中,父子二人被人欺凌无数,巫马殊那魁梧的身杆从来都没有直起来过,总是以最卑微的姿态向人讨好,毫无原则毫无尊严。而且,他要求儿子也像他一样,以卑微来换取生存的空间。每天晚上对巫马夕说教的内容,总是如何向人道歉,如何求得人的谅解。

    十一岁的时候,巫马夕被人诬陷为小偷,巫马殊因此被打成重伤,躺在那家人柴房中残喘的时候,仍然念念叨叨地让巫马夕去向人家道歉,他舍不得为自己买药,却拿出金币来,让巫马夕去为那凭空构陷的罪名赔偿。

    巫马夕含泪走出柴房,找上那户人家的主人,双手按在桌上:“我一文钱都没有,你们看见我哪只手偷的金杯,就把哪只手砍下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狠狠盯着旁边少妇怀中抱着的婴孩,心中恶念翻涌,你们也有孩子,今天你们砍我哪只手,十一年后我就砍他哪只手。

    这凶狠的眼神让那婴孩啼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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