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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邦扑哧一笑。为了避免误会，马上给出解释：“这个圈子里，我混了十来年，什么事情不清楚？媒体报道自由，但可没说文化自由。汉字的合法地位，都是多年中文运动，去年才争取到的。否则你以为，什么叫殖民地文化？”

    小新食品公司，是林毅亲手注册的。所以对方的话，他很快就明白了。

    好像没有发泄完，乔安邦又指责道：“香港经济很自由，但在政治上，可从没说给你自由！不提港督的委任，警务处处长、总警司和总督察，什么时候用过华人？”

    “那么，媒体报道自由，也只是个幌子喽？”

    “那倒不是，媒体的意义，你还没有理解。对香港市民来说，这是一个宣泄口。对港英政府来说，这是一个传声筒。如果‘火山’即将爆发，他们就能提前预知。赶快揭揭盖子，释放一下压力！”

    林毅明白了，自由是宝贵的，当然就是有限的。人不能轻易得到，别人也不会轻易给予。

    市场这块蛋糕，已经摆在了眼前。看得到吃不到，林毅当然不干。先弄明白问题所在，然后再披荆斩棘：“出问题的地方，已经找到了吗？”

    发泄完抑郁，乔安邦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听见老板提问，他立即回答：“自从新港督到任，大力提倡改革，力图争取民心。把东方之珠，留在大英帝国的怀抱里。”

    老乔深吸一口气，说出解决方案：“这是一场外交战争，而文化是他们的武器。所以我的意见是，《侠盗高飞》里，英国抢走的华夏文物，相关情节全部去掉！”

    林毅喃喃自语：“费雪跟我说，参观大英博物馆，看着中国区，她感到很难受。实物拿不归来，难道在小说里，想想都不行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对于华语读者，这样的情节，很有吸引力。但是没办法，现实就这样。委曲求全，有时逼不得已！”老乔摘下眼镜，仔细擦了半天。

    灌下一碗茶，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林毅仍然不舍：“甄英俊还说，侠盗抢回国宝，就藏到阿里山中。台湾的读者，一定会爱死高飞！”

    乔安邦眼神一亮，然后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绕圈走动。片刻之后，他急促说道：“我想到办法了，这本小说，咱们一分为二。浪漫主义版，去掉民族主义情节。不光是审查，出口都没问题！”

    林毅击掌欢呼，语气也激昂起来：“那另一个版本，就以民族主义为基调。我们发到台湾去，要让大家热血沸腾！一个叫《侠盗高飞》，另一个就叫《盗侠高飞飞》。”

    市场热情不等人，如果单行本总是不出，经销商可能人走茶凉。所以作出决定后，乔安邦甩开风火轮，社内社外广收英才，组成了新的高飞工作室。拆分，改版，印刷，一周之内全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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