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地是活的。 更多的脚步声在怒吼下响起,将死寂踩的稀碎,令静谧的世界陷入疯狂的躁动之中。 钢铁的面具下燃起炽白的焰火,致密的甲胄一层层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棱角叠加在了一起,他就像被数不清的、铁灰色的巨蛇缠绕着。 “果然如此。” 劳伦斯对艺术无感。 残破的头颅歪扭着,他还没完全死去,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近乎麻木的痛感,被一寸寸地碾压成肉泥,榨干每一毫的鲜血,扭碎成一地的血污…… 他再次向前迈步,一瞬间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住了劳伦斯,不等他有过多的动作,隆起的血肉下突出数不清的骨刺,它们就像疯长的荆棘般,将土地掘开,尽情地向上生长。 劳伦斯轻声道,他不恐惧,反而因预言一步步的实现,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狂热之中。 这感觉很糟糕,劳伦斯一步不停,就连回头搜寻那触肢的身影都做不到,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步伐稍慢那么一刻,这些扭曲的血肉便会跟上自己,将自己拖在这里。 劳伦斯试着挥剑,可空间在瞬间便被压缩至了极致,根本不给他挥剑的空间,他被牢牢地禁锢住了,只能目睹着最后一丝光芒,被猩红的大地吞没。 劳伦斯抬起钉剑,准备再次刺下,突然脚下的大地隆起、破碎。 刹那间熊熊的大火灼烧着猩红的大地,那些被啃噬的尸体,如同炽白的烈阳般,迸发着灼烧的余晖,顷刻间便将万物拖入炽白燃烧的地狱。 脚下的变成了白骨的地狱,一道闪光掠过,脚下突起的骨刺尽数断裂。 劳伦斯迈动了步伐,如箭般窜出。 鲜血不断地渗出,但很快钉剑割开的伤口便愈合了,这些血肉宛如植物般生长着。 无尽的苦痛重叠在了一起,然后残破的脸颊露出笑容。 触肢疯狂挥舞着,试图摆脱这些烈焰,但净焰粘连着它,它奋力的挥舞只会将火势不断地扩大,灿烂的火光间,那些倒下的尸体也蠕动起来,残缺的断肢下,凸起同样的骨刺与尖牙,浴火啃食着近在咫尺的血肉。 他试着挣脱,但四周猩红的土地带着密集的骨刺拔地而起,宛如凭空张开的大口,将劳伦斯完全地吞食下去,连同他身上的火光也一同遮蔽。 “像你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甘于被动的狩猎……所以你还没有完全脱困,是吗?” 地面震颤了起来,就像地震来袭,紧接着眼前的土地纷纷崩塌、隆起,一根又一根巨大的、宛如巨树树根的血肉触肢浮现,它们扭曲延伸着,迎击着袭来的军团。 骨刺如同千把剑,从四面八方而来,随着劳伦斯被吞入,不断地刮擦着他那致密的铁甲,迸发出重重的火,与那尖锐的摩擦声。 “已经扩散到这里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又一个劳伦斯慢悠悠地走来,刚刚的痛苦还停留在他的意识里,他用力地扭扭头,舒缓那不存在肉体之上的伤痛。 劳伦斯看向建筑破碎所露出的一角,在砖石的断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血管断面,那些断面还在缓缓蠕动着,就像跟随着心脏跳动般。 猩红粗大的触肢弹起,沿着血肉菌毯蔓延着,向着劳伦斯卷来,劳伦斯并未慌乱,沉着地挥起钉剑,轻易地将其撕裂,刹那间触肢般断裂成了数不清的碎片,混合着粘稠的猩红液体洒满了大地。 比起胡乱的猜测,劳伦斯现在需要的只是实践,而他有着很多试错的机会。 它不是在进攻,而是在防守。 “想来你应该会挺难过的吧?毕竟这里留存的东西,大多都是在你资助下完成的,”劳伦斯怀念着旧友,然后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好在,你已经死了,也看不到这些了。” 这就像一场疯狂的、怪异的畸形秀,从噩梦里爬出的怪物,反复地杀死自己,而劳伦斯并不恐惧,反而饶有兴趣地欣赏着。 远远地看去,只见一颗硕大的猩红之卵立于地表之上,表面的血肉还在缓缓蠕动着,同时有细小的触肢微微摇曳,令人牙酸的碾压声从其中传来,好像这颗猩红之卵在咀嚼着什么,一股股粘稠的血浆混合着血肉的碎屑,从猩红之卵的缝隙间淌下。 劳伦斯自言自语着,用力、提剑,钢铁的触感被轻易撕裂,大抹大抹的鲜血喷涌而出,如同小泉般汩汩个不停。 火光间枯败的身体缓缓站起。 几道猩红的影子掠起,带着锐利骨刺,在劳伦斯移动的瞬间便盯上了他,它们紧随着劳伦斯的身影,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带来阵阵的啸风之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