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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意义。】

    【什么？】

    凡人固然脆弱，独自面对妖魔下，胜算极低，可当他们成群结队时，当他们不再孤立无援时，滚滚洪流将妖魔们吞食，只留下一地的碎肉断骨。

    先是一轮弹雨的侵袭，绝大部分的妖魔都就此倒下，唯有回魂尸们依旧挺立着，而这些回魂尸们很快便遭到了猎魔人们的精准打击。

    他们高呼着前进，就像送死一样，投入战场之中，将那些怪异憎恶的存在，赶紧杀绝。

    一瞬间惨叫声与撞击声不断，粗壮的百臂犹如投石车，砖石在高速掠过的同时碎裂、解体，变成密集的暴雨轰击下来。

    安东尼不清楚，但他知道，绝大部分人，就连走入静滞圣殿的能力都没有，哪怕他自己也是如此，更何况他的生命在此刻已经步入了倒计时。

    前方的队伍被砸的人仰马翻，血肉之躯在砖石的极大下支离破碎，断肢与内脏散落着，尸横遍野。

    他目光紧缩，从一片虚无之中，看清了它的模样，那是另一个人自己，另一个生长着猩红百眼的安东尼。

    “捍卫天国！”

    安东尼没有理会它，他只是加快了步伐，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圣堂骑士，踏入战场之中。

    这是宛如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一幕，在迷离的幻觉下，圣堂骑士们的眼中，新教皇高声挺进着，圣洁的焰火被他执掌，他带着千军万马，所遇的强敌分崩离析。

    “我的死不能成为你们的溃败的源头，反而要成为你们的怒火，我需要让我的死，激发你们最后的士气，直到将它们赶尽杀绝。”

    【之后呢？之后你要怎么做呢？】

    安东尼再度迈起步伐，一只手扛着燃烧的旗帜，一只手拖着长剑，他没有理会斯威诺的反应，只是大步向前。

    猩红的百眼戏谑着，凡人的固执，凡人的牺牲，凡人的欺骗……一切的一切在它眼中都毫无意义。

    “你会变成和那些怪物一样，是吗？我在圣临之夜里遭遇过的。”

    在这样的世界里，能保持理智的思考，都显得极为困难，而现在新教皇神兵天降，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无需担心太多了，只要跟随着这道光，将沿途敌人撕毁就好，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交由神的回应来解释。

    “我记得，你们猎魔人有所谓的失控。”

    安东尼大步向前，开辟道路，这种时候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他就是救世主，就是燃尽黑暗的大火。

    按理说，步入妖魔化后，安东尼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维持这样大范围的权能影响，对于他而言还是太吃力了，也因此他向着黑暗索取了更多的力量。

    愚昧的信仰在此刻散发着最后的余晖，然后体面地走下它的王座，将世界的主导交付于钢铁与火药。

    然后……然后便是决定自己的结局。

    这很好，但还不够好。

    对于眼下发生的这些，斯威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个谎言。

    在不可言述者那漫长的生命里，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对于它而言，仅仅是短暂一瞬罢了，这样的一瞬它经历过很多，从威胁上来讲，这也不过是它经历的，数不清的战斗中的一场，甚至不值得被记住。

    安东尼走上前去，一手托起旗帜，奋力摇曳着。

    战吼震天。

    安东尼放肆地笑了起来。

    那么他们有能力结束这一切吗？

    庞大的躯骸压迫着每个人的心神，最前方的圣堂骑士们几乎都被乱石砸死，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也心怀恐惧地注视着这超越想象的怪物。

    安东尼与虚无对话着，他显得有些无奈，似乎在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些。

    安东尼高呼着，抵御着重压，紧接着一股股声浪向他涌来。

    安东尼冷不丁地对斯威诺说道。

    “冕下！”

    “是啊，如此强大的、崇高的存在，对于你而言‘理性’‘情绪’‘谋略’，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累赘才对吧！所以你不是在和我交流，你只是在诱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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