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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安东尼长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明明是白日，但记忆在此刻忍不住地泛起。

    “我很幸运，活了下来，我和其他的幸存者撤到城门口，更多的圣银弹发射着……接着便是用人命堆，我们把他们都堆死了。

    大概安东尼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表现出了萨穆尔从未见过的神情。

    安东尼漠然地说道。

    先出现在视野中的是妖魔，但它们都蛮好对付的，甚至都用不上圣银弹，普通的实弹便能杀死他们……其实那时起，我便意识到这些圣银弹是要对付谁的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究竟算不算我们杀死的，因为每个死去的猎魔人，他们伤口里都在不断涌出银色的血，而那些银血很快便凝固了，将他们的尸体塑造成雕像，永远地停留在那里，说起来，我们后来还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处理掉那些尸体。”

    “然后呢？”

    聆听着安东尼的话，萨穆尔快要屏住了呼吸。

    “那一夜……”

    萨穆尔应答，安东尼点点头，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两人沉默着，就像为那些死去的人哀悼，远处的昏黄的太阳渐落，光芒笼罩的七丘之所却没有丝毫黑暗的迹象，越来越多的烛火闪耀着，将这座城市拖入烛海中。

    “火焰熄灭了，我们才看清他的样子，我们发现其实即使没有我们，这个家伙多半也活不长了，他的肚子被剖开了一个洞，其中没有内脏，只有乌黑黑的一片，还有不断淌出的银血，他激发权能，反而加快了缚银之栓的熔毁。

    安东尼看向自己身前虚幻的身影，过了这么久，记忆依旧如此清晰。

    安东尼重复着。

    丢掉手中的火星，注视着它燃烧成灰烬。

    大部分猎魔人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他们服从着命令，守卫在阴影之下。

    他们轻易地杀光了大多的圣堂骑士，尸体堆满了街道，血流成河。”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太曲折了剧情了，我们换上了压制妖魔的圣银弹，这东西很珍贵，我当时也是第一次见，但实际上那东西和普通子弹也没什么区别。

    安东尼模糊不清地解释着，他想点根烟，摸了摸，却只发现一根被挤歪的，其中的烟草都要露了出来。

    在绝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安东尼一直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就像新教皇一样，脸庞被冰冷的面具覆盖，好像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击溃他的内心。

    “我？”

    听到萨穆尔这么说，安东尼也忍不住笑了，那一夜，圣纳洛大教堂可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按理说战斗应该很轻松才对，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能拦住他们，他们先是迷茫，然后是愤怒。

    “冕下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你看起来很忧虑。”

    “总之，他还是死了。

    “你之前没见过圣堂骑士吗？”

    听到这些，萨穆尔笑了笑，他继续说着。

    想想也是，他经历了这么久的奋战，杀了那么多人，他已经很累了，出现些失误，也没什么错。”

    安东尼抬起右手，只见皮肤上逐渐裂开了数道伤口，灰黑的污渍遍布其上，一杆长矛被他握紧。

    “你应该知道这些，我们后来将那一夜称为‘圣临之夜’。”

    虚幻的记忆中，燃烧的身影逐渐黯淡了下去，倒在了银血之中，陷入永恒的凝固。

    “后来我便一直在想，米迦勒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呢？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萨穆尔没有应声，他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脑海里想了很多话语，但看着安东尼那迷茫的神情，他都难以开口。

    安东尼又露出了微笑，戴上了虚伪的面具，结束了谈话。

    “好了，我该面见冕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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