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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生出现在洛伦佐的身旁，她与洛伦佐一同步入了【间隙】之中。

    “你们令虚无的意志拥有了实体，并在那里释放了【终焉回响】，迫使它进入了长眠，从而囚禁了不可言述者。”

    “为什么筑国者要掀起战争呢？杀死更多的人类，是为了给不可言述者献上祭品吗？”

    “那两个家伙还在打架吗？还真是没完没了，我记得他们打了应该有挺长时间了，得有几个世纪了。”

    电子眼停止了转动，直直地凝视着洛伦佐，声音响起。

    眼前突然闪过泡在营养液中的脑组织，失去所有的部分，只留下一颗艰难维生的头颅。

    毕竟这一切是和逆模因有关的东西，这种力量向来都是在欺骗敌人的同时，也要欺骗自己人。根据记录，那时起东西方便隔离开了。

    实际上没有【终焉回响】，人类文明历史也断的差不多了，当时不可言述者摧毁了绝大部分的人类文明，它的侵蚀污染了一个又一个的图书馆，我们只能将那些文明的瑰宝烧毁，遗忘再遗忘。

    “当然，最重要的是，庇护所需要保持绝对的静默，以避免任何被不可言述者注意到的可能，这里是人类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不能把这样的机会一同推到赌桌上，我不敢赌。”

    “幻想一下，你的脑子里有惊天的科技，可实现你脑海里的东西，需要超越这个时代的基础设备，但你的寿命又是如此短暂，你无法活到这一切建立的那一天，更不要说还有侵蚀污染的威胁。

    那应该是人类历史的第一次大断代，至少在我的认知里，这应该是第一次大断代。

    洛伦佐刚刚涌现的笑意僵住了，看着老者的自娱自乐，他一时间百味杂陈。

    “他们说这是神的启示，他们等候着我的指示……神谕。”

    但在先前的战争中，存储的所有武器都被使用在了第十三号堡垒中，也是因为这些逆模因的影响，不可言述者才得以陷入长眠……或者说人类失去对其的认知，当人类再度记起它的真容时，侵蚀将重新打开通道，令它苏醒，而现在它的梦呓不断地泛起，试图让人类重新记起它。”

    也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

    老者做出沉思的动作，能看到玻璃壳下的环绕脑组织的光带变得越发明亮，这应该是和他大脑活跃度有关，看样子老者真的在认真思考。

    “人口的增长，会令联系加深，是吗？”洛伦佐问道。

    如果这是真的，洛伦佐不得不佩服老者的决然与果断，他只是将自己视为了一个活体的记录器，等待着像洛伦佐这样的升华者到来。

    辉煌不再，破败不堪。

    “对，艾德伦·利维恩，另一个该死的王八蛋是叫这个名字来的，只可惜我没法把他的胚胎砸了，他是人生的，从外界来的……其实我都没想过那时候还会有人来到这里。”

    直到新生的人类屹立在绝望的黑暗里。

    “这种事不必太纠结，因为各种原因，我的记忆好像也被删了又删，反正忘记了就忘记，也不用烦恼太多。

    “先……罗杰·科鲁兹说过的，第十三号堡垒本该被所有人遗忘。”

    那时庇护所便已经进入弹尽粮绝的状态了，各种资源严重匮乏，人工胚胎也所剩无几，勉强支撑一次的重启。

    渐渐的所有人都绝望了。”

    老者缓缓地张开了手，在他的身后，井壁之上的容器逐一破裂，光芒不断地消失，最后变成一片昏暗的模样，这是现实中庇护所的模样。

    “说到底，人类还是太脆弱了。

    “你命令他们前往第十三号堡垒，而他们也确实执行了你的命令。

    “然后……某一天，又有人敲响了庇护所的大门。”

    一切都是无用功，一切都毫无意义。

    “在设计之初，庇护所能支撑数十次的重启，但你也看到了吧，这些容器早已破裂，漫长的岁月中，我们已经重新来过很多次了，多到你不敢想象，孩子。”

    老者望着这片宏伟但早已死去的建筑，在这里他度过了无尽的时光，久远到他都快记不起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了。

    老者挥舞着机械臂，他看样子像是想给洛伦佐描绘一下他们当时的表情，可这个家伙的脸几乎完全被金属机械覆盖，洛伦佐只能看到电子眼转个没完。

    知识是被诅咒的，他们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尽可能地将过往的秘密永远地埋葬。

    “你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看样子筑国者们又一次的失败了，但也理应如此，时间会让任何物质变质，这些筑国者的后继者们，可能也快记不清最初的使命了。

    而后在十三号堡垒，我们进行了‘降维计划’，利用十三号堡垒作为诱饵，那里有着数万的人口，故意暴露在不可言述者的视野中，但由于其是被禁绝金属保护，它想要侵入其中，必须需要实体来干预。”

    “也有可能是其它生理上的原因，我想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应该只是一团脑组织而已，以人类的技术，想让我保存到现在，难免会出现些问题。”

    “虽然是虚幻，但再一次地站起来，感觉还真不错啊。”

    “王八蛋，早知道就不该把他生出来，最好连着胚胎一块砸了。”

    “遗憾的是，我们没能将它遗忘，不是吗？”

    在这更加可怕的怪物面前，人口需要稳定在一个数值内，一个既能发展，但又不会吵醒它的程度。”

    老者的语速飞快，但具体表达上，便是他身上那些微光不断地明灭，电子音带着些许的电流声。

    “他们嚷嚷着神名之类的词汇，对我们祈求对抗妖魔的力量。

    “我们人类本身与不可言述者是有着联系的，虽然在我们的努力下，这种联系被无比削弱，但它确实依旧存在着。”

    庇护所也是在那个时间段出现了，当时它还是一处序号为六的战争堡垒，也就是这里。

    “安魂曲。”

    “对，这也是为什么西方世界仍要有人存在，以及妖魔出现频率如此之高的原因，不可言述者需要祭品。”老者悲哀道，“战争仍在继续，但我们败局已定，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只是延续人类的存在，尽可能地将失败那天努力推迟。”

    说到这里，老者神情有些低落，洛伦佐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听他恶狠狠地说道。

    老者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洛伦佐的意图，到实际上洛伦佐还是很乐意于聆听老者的回忆录，对于过往的一切他都很好奇，如同饥饿的乞丐。

    洛伦佐猛然知晓了一切，他看着守秘者，缓慢地述说着那可怕的猜想。

    那是个蛮聪慧的孩子，我很长时间里都很后悔把他生出来，哦，大概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

    所以我们孵化了胚胎，罗杰·科鲁兹出生了，我把他视为我们的接班人，教导着他过去的知识，以及我所了解的一切的一切，按照我的计算，这样庇护所还能运行很久，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已经崩溃了，但苟延残喘还是可以的，只要多撑一秒都是人类的胜利。”

    “这可不行啊，活的太久了，心理难免会出现些问题，人要乐观些。”

    老者沙哑地笑了起来。

    “不过还真有些怀念啊，我都记不清便秘是什么感觉了。”

    直到有人类不仅能抵御这样的黑暗，还能做到反击。

    至于踏入升华，成为不可言述者的一员？

    也有人提过这样的建议，我们直接把那个家伙枪决了，尸体投入循环机，水分被提取出来注入水库，碾碎的尸体碎末成为肥料，被灌溉进培养田。

    “罗杰那个疯子又回来了，还有艾德伦。”

    在这里的地表上，我们利用了名为【终焉回响】的逆模因武器重创了不可言述者，但我们也深受重创，逆模因不仅在抹除不可言述者，也在抹除我们人类自己。

    洛伦佐走到了老者的身前，接着他的话语说道。

    老者缓缓说道。

    和其他的孩子不同，那些孩子把我们这些能活很久的金属怪物视为神，他倒没有这些感觉，罗杰·科鲁兹对于一切都很好奇，学习知识，磨炼的技艺。

    “战争使你们失去了技术与物资，你们没办法继续削弱联系了，而它又在跟随着本能猎食，迟早有一天会因饥饿突破牢笼。”洛伦佐说。

    “我们派遣出了筑国者们，他们带领着第二批复兴者们重建文明，但在梦呓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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