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最后的守秘者-《余烬之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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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浪潮般的侵蚀从洛伦佐的身上扩散,他在释放力量,抵抗着来自庇护所内部的压制,利用着这种方式,搜寻着守秘者的【间隙】。
洛伦佐看向别处,仔细地观察下,他发现这些容器的下方还有着指示灯,不过绝大部分的指示灯已经彻底熄灭,只有少数的还在运行,但也是散发着黯淡的红光。
“守秘者们是为了延续选择坚守规则,而不是为了规则选择存活。
“损坏的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有些指示灯都不亮了。”
疫医说着看向了洛伦佐。
疫医有些搞不懂洛伦佐在做什么,他和华生经常直接在【间隙】里进行沟通,根本不照顾一下疫医,疫医只能带着一脸蠢样的弗洛基,在一旁不明所以地围观。
疫医警惕道,抛开先驱与艾德伦那两个怪物,疫医觉得自己和洛伦佐联手也算是能横着走了,洛伦佐这突然的异变,说不定是遭遇到了什么,某种不具备实体的怪物。
【洛伦佐。】
不太清楚这些是什么,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处于洛伦佐的认知之外,他只能依靠简陋的常识,来判断一些东西的职能。
洛伦佐看着前方的圆盘喃喃道,不做任何停留,他直接快步走了过去,来到了圆盘前。
真是越想越糟糕了,虽然还不清楚真相的全貌,但从已知的这些,洛伦佐便感受到了当今世界的扭曲程度,就像在一辆诡异的列车上,乘客们利用各种奇怪的东西让它狂奔了起来,向着燃烧室中投入衣服与金币,投入武器与尸体……
疫医试着幽默,调节一下气氛,可感受了一下这充斥着岁月的死寂感,他觉得哪怕此刻来个喜剧演员也难以拯救这些。
“庇护所已经死去了,”疫医听着洛伦佐的话,缓缓说道,“我猜他们应该也是进行了内部生态循环的设计,但能量是守恒的,他们只能保证减少能量的损耗,岁月的侵蚀下,终有一天这样虚假的永恒会崩溃。”
【不,仍有守秘者活着,是他指引着我们抵达这里。】
弗洛基跟在疫医的身后,这个家伙就像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可能是疫医帮助他自愈的原因,他本能地觉得疫医很安全……虽然这个家伙浑身长满蠕动挥舞的猩红触肢,毫无人类的样子可言。
洛伦佐注视着脑组织,轻声道,生怕惊醒他的梦境般。
疫医看着四周,不知所措地说道。
很快洛伦佐的感知便有了回应,黑暗之中一颗黯淡的星辰闪烁着,洛伦佐睁开了眼,看向了前方。
“洛伦佐……”
洛伦佐回应着,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守望者这样没完没了的追杀了,也明白艾德伦为什么要封存权能·加百列,像他们这样的升华者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漏洞,极有可能令不可言述者突破囚笼。
“也就是说,我们都上黑名单了吗?”疫医问。
“像他那样的怪物,活的越久,人性越少,离升华尽头便越近,越是靠近不可言述者。他说不定早已在不可言述者的梦呓下被逼疯了。”
“庇护所存在太久了,可没有东西是永恒的,血肉会老去,金属会生锈,精密的机器也会布满灰尘,跟不要说这里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物资迟早有一天会用尽。”
“不可言述者。”
“因为他也要坚持不住了。”
从先驱的言语间能判断出,守秘者依旧保持着人类的纯粹性,他的【间隙】将无处隐蔽,哪怕被圣银包裹着,洛伦佐也能感受到些许的阻碍,从而搜寻他的位置。
然后他感受到了。
升华的尽头,便是不可言述者,这就像猎魔人的尽头,便是疯狂的妖魔一样,他们都是同源的,得到力量的同时,也应付出代价。
洛伦佐懒得理疫医,也是在这时有沙沙的电流声响起。
“你也听到了先驱的话,这些守秘者为了保证庇护所的安全性,不止将自我封闭,以此隔绝不可言述者的侵入,为了延续生命甚至拒绝了升华的永生,反而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裂隙开始扩大,机械艰难地转动着,似乎是太久太久没有启动了,如此精致的器械也变得臃肿起来,它发出沙哑的声响,最后勉强地弹开了一角,露出其下的事物。
一开始它便吸引到了洛伦佐的注意力,但由于这些科技远超洛伦佐的认知,他便没有轻举妄动,而现在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间隙】就在这其中,圆盘之中有着一个活人。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损坏了。”
洛伦佐呢喃着。
洛伦佐看向了圆盘的其它部位,这时看来这倒像是环绕拼接在一起的铁棺,其它的部分里应该也保存着这样的脑组织,可在那些表面上,并没有幽蓝的光芒泛起,只是单调的灰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需要我来吗?】
他闭上了眼睛,调动着秘血,令其在血管之中奔涌,力量升腾着,带来不安与邪异。
“这应该是类似培养仓的东西,只是全部损坏了。”洛伦佐看了一圈,尽是黯淡的红光。
洛伦佐回应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按压在了玻璃容器上,其下便是浸泡在液体中的脑组织。
这应该是他的头颅,但除了少许的表皮组织外,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复杂的机械取代,颜色不同的管道裸露在外,顺着金属的脊柱,直接连接了头颅与胸腔,在其中跳动的也不再是心脏,而是一个圆形的机械泵,不断地压榨着鲜血,将被分离机过滤后的鲜血输送循环。
他们需要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那么守望者们自己呢?
它们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漏洞吗?
如果他真的还有自我的意识。
粉红色的脑组织安静地盛放于半透明的容器之中,有数根电极连接着,一直深入到培养仓下。
想到这里洛伦佐打了个寒颤,他慌张地望向了井壁之上的椭圆形实体,看着那些黯淡的红光,心中有升起一种极为可怕的猜想。
“谁?”
疫医咽了咽口水,这是超出他认知的医学技术,他重新对于真理这种东西提起了兴趣,内心充斥着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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