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虽然这可能会杀死伊芙。

    要相信这个女人吗？她值得相信吗？她会不会在欺骗自己呢？

    华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还记得新教皇坐在升华之井的边上，他低垂着头看向漆黑的井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伊芙的心智略微地动摇着，她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觉中她也落入了困境之中，这只是华生的一面之词，她的出现本身就诡异至极，伊芙没办法去完全相信华生，而华生为了保护伊芙，也无法将所有的信息对她阐明。

    华生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在脑海里浮现，与洛伦佐共存的时光里，这些记忆仿佛是华生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听着这些名字，伊芙的神情越发复杂了起来。

    旧教皇想杀死新教皇很简单，只要说出一切就好，那些知识就像魔咒一样，念动着它们就会招来灾难，但他没有这样做，直到新教皇触动了禁忌。

    新教皇对于旧教皇的恨意不知道积累了多久，但最后却发现旧教皇才是那个一直试着保护他、保护所有人的家伙，对于新教皇而言，这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就像圣临之夜的真相一样戏剧。

    “伊芙，告诉我，他在哪？”

    声音又响了起来，折磨着华生的心智。

    阴影的庇护下，它在华生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今天只是你们两个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所有的情谊什么的，也只是路人的一面之缘而已，这一切与你要做的事情相比，伊芙的生命不值一提，可以说你根本没必要去想这些，被升华过的你已经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你升腾至了某个更高的存在，从物种的角度来看待，你与伊芙，就像人类与自己的宠物。】

    【对，就是这样，加入我们，舍弃无用的人性，升格至更高的存在。】

    意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升腾，它从摇篮的长眠之中苏醒，伸出了爪牙，轻柔地抚摸着华生，带着邪异的微笑，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华生的眼瞳微微扩散。

    华生没时间去闲扯了，更不要说和伊芙培养感情，讲什么谜语试着让她知晓自己要做的事，华生需要的信息就在伊芙的脑子里，只要入侵了她，华生就能知道一切，只要够快，尽可能降低侵蚀的强度，她还是有机会躲过缄默者们的追击的。

    华生说道，她希望伊芙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华生想不明白，因此现在也落入了和旧教皇相似的情景。

    有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有人群在窃窃私语。

    看着挣扎的伊芙，华生累了。

    有太多沉重的东西束缚着华生的灵魂了，让她只能踩在这片污秽的大地之上，但只要……只要将它们全部舍弃就好。

    命运嘲笑着所有人，无论是华生还是新教皇。

    伊芙握起了折刀，不怀好意地看着华生。

    伊芙表情一怔，她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诅咒限制了人们的沟通，限制了人们的理解。

    漫长的旅途中，这虚无的声音愈演愈烈，起初只是无意义的低鸣，渐渐的变成可以理解的模糊字句，到现在变成了可以影响决定的魔咒。

    华生也意识到了新教皇那时内心的迷茫与崩溃，他以为旧教皇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背叛了教会的罪人，可实际上他是个独享恐惧的守秘者，他一直在试着延续福音教会的存在。

    【人类需要在意宠物的想法吗？】

    在旅途中她也思考过，如果自己陷入了旧教皇那样的困境，她无法传递信息，其他人也无法理解自己，真的变成那种局面时，自己该怎么做呢？

    “不需要，也没必要去考虑这些。”

    想到这里她更加感到了命运的捉弄，追逐了这么久的源头，此刻她惊异地发现似乎自己便是这灾难的源头之一。

    更令人绝望的便是所谓的秘密、世界的真相、注定到来的末日、永无止境的轮回。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他追逐秘密的狂怒，因旧教皇的死而被浇灭，那时他说，和旧教皇相比，自己才是那个最该死的家伙，他越过了围栏，唤来了灾难。

    她开始厌烦了，说到底华生已经算不上什么人类了，一直驱使她的，也只是心中仅存的愿望与一丝快要被磨灭的人性而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