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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誓约中说的那样，它们至始至终都在守护着围栏，遵守着千百年前定下的铁则。

    没有人在意这些，甚至有几个疯子觉得这烧的不够快，他们将烈酒洒在其上，加快燃烧。

    ……

    这数年的记忆、数百年的记忆、数千年的记忆……仿佛没有尽头的记忆。

    “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啊。”

    “哦，先驱，您来见证了我们了吗？”

    男人将手中的书籍丢进了火盆之中，燃烧的书页荡起，落在皮草之上，星火燃起，向着房屋扩张。

    男人问道。

    男人还有着些许的意识，但也只是风中残烛一般，黑水也在不断地从他的口鼻之中抽出，似乎有群鸦已啄过他的眼球，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眼眶腐烂，就像泉眼一样，其中汩汩地流出黑水。

    纤细的血丝从掌心裂开，其下露出了一枚惨白的眼瞳，黑色的瞳孔迅速地转动着，在眼角的边缘则有着更多细小的眼球出现，上万只眼睛随着手掌一同摇晃着。

    “啊……啊……”

    先驱的脸庞被兜帽的阴影所遮盖，男人借着余光略微地看清了其下的银色，那似乎是一件银色的头盔，顺着脖颈看去，也是同样银色的护甲，似乎在这黑袍之下是一具精致的甲胄。

    男人看到先驱的到来，神情激动万分，这似乎比他随后神圣的死亡，还要令人感到欣喜。

    在这记忆的尽头，在诸神唾弃诅咒的居所，在那一片狰狞粘稠的黑暗沼泽之中，在这里绝望与恐惧都有了可以描述的形状，仿佛所有罪恶与邪异的集中之域。

    这就是灵魂的模样，这就是躯壳之下的黑暗，这美好的世界里生活着如此糟糕的生命，男人觉得先驱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应该迎来一个全人类死亡的未来。

    他完全地沉入了黑水之中，它们倒灌回了干瘪的躯壳之下。

    侵蚀降临于此。

    “只要没有了光明，就连黑暗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男人的皮肤枯朽破碎了起来，诡异的侵蚀下，他的血肉干瘪了成了黑色的硬质，覆盖在了脆弱的骨骼上，火焰灼烧着它，但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任何反应了。

    于是它从长眠中惊醒，跨越时间与维度，抵达了现世。

    这就是万物终末。

    “停下！”

    “等一等，先驱，我就要死了，我就要再也见不到您了。”

    先驱说着男人听不懂的话，男人也没有思考更多，对于先驱的话，他只要遵从就好了。

    男人叫住了先驱，先驱缓缓地转过身，他有些好奇男人要说些什么。

    “对！死亡，绝对的死亡，只有这样才能根除黑暗！”

    先驱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音色，还有些嘶哑，就像受伤的野兽。

    他觉得有些可笑。

    男人剧烈地干呕着，可他的身体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就连灵魂也没了，他仅有的眼瞳见证着这一切，目睹着这“疯狂”“黑暗”“死亡”“恐惧”的具现化。

    “我们该怎么做?”

    在这狂热的情绪下，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到来，他一身黑袍，拄着古朽的长矛，身后背负着皮革圆盾，他推开了大门，风雪带着寒冷从他身后涌出。

    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抽干了，无论是鲜血还是内脏都被掏空了，可黑水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或许现在正在抽离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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