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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  越过围栏

    “结束了吗？”

    梅林看向下方的火海，炽白色的焰火里，天使们如同雕塑一样僵持在原地，随着威廉的死，它们的动作都定格在了威廉死亡的那一刻，举起长钉，震动羽翼。

    “大概吧。”

    洛伦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握紧了钉剑，神情冷峻。

    威廉最后的话语或许没有令梅林惊醒，但他让洛伦佐想到了太多，牧羊人身上有饿狼的味道很正常，它们就像猎魔人一样，为了对抗怪物而变成了怪物，那么所谓的升华尽头是否就是这样漆黑的深渊呢？

    自己这所掌握的权能·加百列，看似是对抗妖魔的利器，那么有没有可能它也是这疫病传播的途径呢？

    洛伦佐暂时停下了思考，他观察着火海里的动向。

    在这短暂的接触下，他大概推测出了一些天使们的性质，它们并不具备高级意识，只是遵循着某个规则而行动的机器，这势必会使它们出现很多笨拙的操作，比如具有优先级的威廉死后，它有极大的可能是追寻另一个顺序下来的目标，而不是在场的这些人。

    洛伦佐赌的就是这一点，玛鲁里港口的后续就是他的信心所在，如果真的根除所有人涉及者，那么劳伦斯必定元气大伤，甚至说整个玛鲁里港口都会毁于战火，但最后从新闻的报道来看，这些都没有发生。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

    洛伦佐轻声说道。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另一个远高于我们优先级的东西出现了，为此所有的牧羊人都要赶出，而这也显现了这些机器的局限性，它们完全可以杀了我们再走的，但完全被命令所支配……”

    “也就是说，这个机器出错了？放过了我们？在那么关键的时刻，那么恰好？”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甚至不与工坊内的幸存者进行任何眼神接触。

    老者不愿意在多与这个被迷惑了的侍从说什么了，看着他眼里些许的狂热，老者在考虑要不要一会干掉他、投进海里，这种事他年轻时做的多了，虽然老的，但依旧熟练。

    “梅林！”

    老者说完朝着靠在岸边的长船走去，维京诸国被大海分割成了数不清的群岛，在科技尚未覆盖的冻土上，长船依旧是重要的交通工具。

    圣洁的身影冲出平台的边缘，它们包围住了平台，依靠洛伦佐的力量他也做不到一瞬间击溃这么多天使。

    梅林的声音虚弱，这个家伙由于之前的实验失败，他几乎没有面部表情可言，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洛伦佐一时间居然难以分辨他是真的见景思情，还是真的要死，在死前讲烂话。

    “您还要参加宴会吗？”

    “梅林！跟着我！”

    洛伦佐看着这一切一时间觉得有些可笑，这些怪物们空有天使那神圣的外表，但在这躯壳之下却是难以窥视的、粘稠虚伪的黑暗。

    两人正呆在一处瞭望台上，群山之下便是一座不那么繁盛的村落，在数不清的小屋后是巨大的长屋，那里灯火通明，似乎在举行什么宴会一般，即使隔着这么远，老者也能听到欢笑声。

    “不……这不太对吧，洛伦佐，如果威廉是它们优先根除的目标，那么从威廉口中得到情报的我们……虽然说我们知道的可能没有威廉那么多，那么按照顺序判断，我们也应该是解决威廉之后的下一个目标吧？”

    狂风骤起，它们用力地舞动着双翼，但可笑的是这羽翼根本无法载它们飞翔，就像恶鬼一样，用锐利的爪牙不断地抓挠着井壁，向着上方的平台突进。

    天使们竖立在火海之中，无神的目光落在那团被烧焦的躯壳之上，它们还在等待，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直到这烈火将威廉彻底化为灰烬，它们才有了新的动向。

    洛伦佐把位置让给了医护人员们，他继续对梅林问道，让梅林保持清醒。

    梅林就这么捡了一条命回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也想不明白这点、

    “那么代价呢？孩子，奥丁神给予你这些，你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维京诸国，高加索山脉。

    冷冽的寒风自灰蒙蒙的群山而至，它挥舞着刀枪，在老者的脸上雕刻着疤痕，老者似乎对于寒风的痛楚早已麻木了，在这阴郁灰黑的世界里，他久久地注视着群山尽头，最后无奈地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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