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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  狂信徒们

    “摧毁福音教会？杀死所有的信仰？”

    劳伦斯看着柯里，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柯里问。

    “只是觉得很有趣，我听他们说了，在我来之前，正教的发展实际上都是由你来负责，弥格耳嘴上说着什么信仰与教义，但他不擅长这些，他只是个被权力迷惑了心智的可怜人，而你也不提这些，把功劳都交给了他……

    你是在弱化自己的存在吗？”

    劳伦斯摆弄着面具，一时间觉得柯里有些不可救药。

    “真有趣啊，柯里·费雷，你大概是我见过最为矛盾的人了，嘴上说着爱国，热爱高卢纳洛，但又觉得无论是谁来当这个王都可以，哪怕是我这样的怪物，你也不在意。

    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摧毁信仰，但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信仰的缔造者啊。”

    劳伦斯站了起来，黑暗中他看向了下方的长桌。

    “你不会想知道这力量的本质的。”

    可这一次不同了，这是一次完美的机会。”

    柯里也和劳伦斯一同注视起了这些人，他的目光里露出怀念的神情。

    柯里问，在他的眼里，神秘的劳伦斯也变得可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些人的信仰一文不值，”劳伦斯说，“他们都是穷人，社会的底层，窝在下水道的老鼠们……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出生于一个信仰福音教会的家庭，家庭的经济状况很糟，经常吃不上饭，一连饿几天都是常事。”

    生活很糟糕，但父母从小就教会了我信仰，哪怕有时吃不上饭，也要钱为神像供奉，那是家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一个这么大的镀金神像，被擦的锃亮。”

    “我没想过了解，我只需要知道它是一件足够好用的工具就可以了。”

    “我读过人口审查报告，像这样的穷人占据了高卢纳洛的绝大部分，但你看不到他们，所有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看不到他们，像这样人的只能苟活在那些偏远落后的地方，即使来到了城市里，也只能委身于潮湿的黑暗之中。”

    “他们已经被现实拷打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痛苦了，可这时你要是给予他幸福的‘毒药’，你觉得他们会拒绝吗？”

    柯里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了劳伦斯那张中性的脸，他面无表情。

    “是啊，即使他们知道这些是有代价的，又怎样？最残忍的不是忍受黑暗，而是在见到光芒后，永远地被禁锢在黑暗里。

    “怎么了？”柯里问。

    我很好奇你要他们的信仰做什么呢？他们无法带来经济，也无法带来选票，甚至连影响力都做不到……”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懂我这样的人啊。”

    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也为了那一天而行善，我希望能住上不漏风的房子，能吃上干净的食物……”

    劳伦斯看着柯里，这个家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第三种情绪，愤怒的情绪。

    “你说的很对，我是个有些矛盾的人，想要毁灭信仰，但为了达成目的却要利用信仰。其实这一点我并不抵触，说到底这东西只是操控人心的工具而已。”

    丽雅轻拍着胡奥，安慰着他，周围人涌了上来给予他关怀，恍惚间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柯里注视着下方的人群。

    “我将摧毁神最挚爱的土地，将那里变成人间的地狱，做满那些最令神感到亵渎的事，我要证明神是虚伪的，是不存在的，但如果神出现了，向我降下了神罚，那么我想在死之前问一问，为什么神从不回应信徒的呼唤。”

    “其实你也能看得出来，是吗？”

    “就像秘血一样，我们从妖魔的血液里篡夺力量，却对抗妖魔他们自己本身，”劳伦斯冲着柯里微笑，“看起来又是一个屠龙的勇者变成恶龙的故事啊，有兴趣讲讲吗？”

    “你想利用这些人，让他们成为‘民众’，这不可能的，柯里，这些人没有那样的勇气。他们是一群被现实打断了脊梁的野狗，连这样的廉价的圣餐都会让他们充满感激。”

    柯里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这个家伙似乎只有微笑与平静这两个表情，就好像戴上面具了一般。

    人们在进食，在欢呼，在祷告，他看到了胡奥，他狼吞虎咽着，吃的同时还不忘划着十字，这大概是他身边的女孩教他的。

    他不等劳伦斯的回应，继续说道。

    柯里看着胡奥，平静的脸上挑起微笑。

    实际上真正杀死疯王的不是民众，而是其他的贵族大臣们，这个疯子想要否决福音教会的一切，这触动了那些人的利益，士兵们打开了大门，守卫们听不到他的呼喊，大臣们则嘲笑着他的坟墓。

    柯里沉默，他在努力回想那些已经被他抛弃的记忆，翻开那些泛黄的纸页，努力地寻找着其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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