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一次的施针,比昨夜更加凶险。 腐骨草之毒已入脉络,若要逼出,必须行险招。 沈青凰指尖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金针,目光如炬,精准地刺入他心脉旁的“神封穴”。 针入三分,一股以气御针的内劲随之渡入。 “呃!”裴晏清猛地弓起身子,剧痛让他从昏迷中挣扎出一丝清明,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是她…… 又是她…… “忍着。”沈青凰头也不抬,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想活命,就给我受着。” 话语刻薄,动作却轻柔了一分。 一根又一根金针落下,封锁了他周身大穴,将那股阴毒的腐骨之气,一点点地逼回右臂的伤处。 这个过程,比昨夜痛苦百倍。 裴晏清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浸湿了他身下的床褥,也打湿了沈青凰按着他肩膀的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那是身体在承受着超越极限的痛苦。 可自始至终,除了最开始那一声闷哼,他竟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男人,有着与他病弱外表截然不符的、令人心惊的意志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根金针拔出,裴晏清手臂伤口处流出的毒血,已经从紫黑色,转为了带着些许鲜红的暗红色。 沈青凰的额角也见了汗,她迅速为他清理包扎好伤口,盖好被子,这才直起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金针排毒只能治标,要彻底清除余毒,还需对症的汤药。 她没有片刻停歇,转身便走出了卧房,径直往府中的药房而去。 夜已三更,药房里空无一人。 沈青凰亲自点亮了灯,熟门熟路地在成排的药柜间穿梭。 她甚至不需要看药柜上的标签,只凭着记忆,便能精准地找到每一味药材。 白鲜皮、地肤子、蛇床子、还有几味极为罕见的解毒奇草……她将一味味药材按着精准的配比,放入药臼中,亲自拿起药杵,一下下地捣了起来。 “咚……咚……咚……” 沉闷的捣药声,在寂静的夜里,成了唯一的声音。 药材很快被捣成细腻的药粉,她又生了火,将药粉倒入砂锅,兑上清水,置于炉上,亲自守着,用一把蒲扇,不疾不徐地扇着火。 炉火舔舐着锅底,药香渐渐弥漫开来,带着一丝苦涩,也带着一丝生的希望。 沈青凰静静地看着锅里翻滚的药汁,思绪却有些飘远。 前世,她也曾无数次这样在深夜为陆寒琛煎药。 他征战沙场,大小伤不断,她便自学医理,为他调理身子。 可她的付出,换来的却是理所当然的漠视,和一句“妇人之仁,上不得台面”的轻蔑。 而今夜,她为一个名义上的夫君,一个随时可能算计自己的盟友,做着同样的事。 是为了自保吗? “世子好好活着,对我才有利用价值。” 白日里她对裴晏清说的话,此刻在脑中回响,却似乎……有那么一丝动摇。 她承认,她需要国公府世子妃这个身份,需要裴晏清这个挡箭牌。 可方才看到他伤口溃烂,高热昏迷的那一刻,她心中窜起的,除了冷静的判断,竟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 是对幕后黑手的狠毒感到愤怒? 还是…… “滋啦——” 就在她出神的片刻,锅里的药汁猛地沸腾起来,几滴滚烫的药液从锅沿溅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正拿着汤勺搅动的手指上。 “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