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亮了。 阳光如同一线潮水般涌来,照亮了京城之地。 京城外三十里早已密密麻麻的布置好了无数的防御工事,战壕、地雷、堡垒、阵法等等…… 仅仅是天亮时分,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走上城头。 城墙作为防御工事的一种,在强大的阵法师手里仍然能够发挥较大的作用,依托于防御工事进行强化,也能够调动地脉力量维持防御。 所以,它并不是一件摆设。 在这个时代,进攻并未完全压倒防御;但若是想要获胜,仍然是需要出拳的。 而此时此刻,站在城楼上的那群人,无一例外都是当今大夏的至强者,都是名满天下之人。 从左往右看去…… 一袭青衣的苏若离腰间悬挂着两把剑,一把楚腰,一把霜天,她的模样那般倾国倾城,神色平静,很少有人知道,若是她双剑齐舞,可与剑魁相媲美; 在她的右侧一步外,是苏若即……三大骄阳之一的太伶仃,她穿着一袭青衣,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那大衣并不是实际的织物,而是纯粹由修为凝聚而成的衣物,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堕魔身,被衣角轻轻拂过也得化作枯骨。 再右边些,陶如酥穿着一身相当俗气的运动衣,盖因她早上差点睡过头,根本来不及打扮,匆匆忙忙换上一件运动服就出了门,扎了个相当清爽的马尾辫,手里还拿着一根牙刷正在清洁着口腔,没有半点紧张感。 而陶如酥的右手边则是负责帮忙的给她擦脸递水的南诗织。 一袭素白长衣的雨宫真昼正在和身旁之人打着招呼:“你好。” 身旁的老和尚也是慈眉善目的回了一声:“施主早上好。” 老和尚的右手边是佛门的一位金刚和两位菩萨,三人手里抓着念珠,正在一颗颗的扣着佛珠,目光平视前方。 佛门的怒目金刚颇有些忿怒明王之像,只因为在过去的四个月中,玄天司中的门派弟子都损失了大半,佛门也不例外。 再右边些是道门高人。 十强排名第二的道门玄宗的道首,他通常很少出面,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很符合对于老道士的刻板印象,只不过手中提着的拂尘看上去就像是一把被捋到笔直的关刀,加上那长长的胡须……如果换成一副红脸,也未尝不能去cos一下关二爷。 同样穿着道袍的黄龙真人正在活动着机械手,手指头不断变化着模样,他想了想,最后干脆拆下了手腕,换成了一个螺旋钻头,看上去倍有冲击力。 再右侧的流觞曲水这对夫妻牵着手,正笑着说着话,似乎完全没把战场当做太严肃的地方,仿佛是在幽会似得。 “娘子,待会儿我可要比你摘下更多颗脑袋。” “夫君,莫要说大话了,你哪次赢了我过?” 这夫妻的对话很是温柔缱绻。 把一旁的花溅泪听的直翻白眼,她掏了掏耳朵,一副‘差不多得了’的嫌弃表情,继而又看向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群暗潮中涌出的敌军们,面露泰然之色。 数月过去,陈不忍立于城门楼上,面色沉凝,看不出半点焦急不耐之色,数月时间,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本该心境崩塌,却因祸得福,多年瓶颈破去,境界不降反升。 张天师不久前曾经赞叹道兵者诡道也,不知败如何知胜呢? 他直言陈不忍的心境得到了锤炼,如今境界已经和他站到了同一层次,也只是稍弱一线。 再继续往右,还有六位封圣,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 总之,今日在京城的城楼上,封圣齐聚的场景堪称是群星荟萃。 也是只有在拱卫京师的时候,才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投入全部的战力。 否则在军事上,本不该将如此重要的战力全部聚集于一地。 陈不忍很清楚……这样的结果,是对方有意制造的! 迫切的渴望一场决战的,不单单是自己这一方,对方也是同样! 太岁有着绝对的把握,否则他没理由这么着急。 很快,一个细小的黑点由远及近,破空疾驰而来。 继而悬停在半空,站在比城楼更高处,俯视着众人。 当这道人影出现后。 在城楼上的人,张天师、怒目金刚、花溅泪、陈不忍等等成名已久的十强高手都是心头重重一震一颤…… 他们能感知到,那股雄浑的气息……并非是故意外泄,而是不经意中流露出的气魄,仿佛倾轧了这片天地,就像是群峰山脉悬挂在高天上,举手投足都有扭曲空间的庞大威能。 太岁平淡的扫视这群人一眼,淡淡道:“就只有你们这些人了吗?” 言语间,尽是不屑之意。 陈不忍不输气势的回道:“战场中见真章!” 太岁平淡道:“半小时内,见不到白玉京,我会亲自攻破城门。” 言罢,便打碎空间,退回三十里外。 城楼上,大夏众封圣们各自对视一眼,继而听到了战鼓擂动之声。 陈不忍敲响战鼓,扬起长枪:“杀!” 十多位封圣化作流光疾驰而出,仿佛流星般砸向三十里外的一线战场。 封圣入阵,自是摧枯拉朽。 四个月的时间,他们也早已习惯了三三成组,彼此之间互相守护后背,保证不留破绽的同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进行战场切换,保证无缝衔接。 在过去,封圣大多都是单打独斗,根本没有可能互相联手;而现在他们有了充足的经验去应对,因此遇强则强,穷则生变。 这是太岁带来的结果,他的疯狂进攻虽然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是大夏一方的冷静练兵也让封圣的潜能得到进一步的解放。 所以,暗潮的数量虽多,无法侵入京城当中,甚至漏网之鱼都很少,哪怕稍稍有一些遗漏到战线中,也会立刻被扑杀清扫。 对普通士兵是一个好消息,一时间士气大振。 可陈不忍并没有感到庆幸。 守卫京城是一件艰难的防守战,他要做的就是抛出足够多的战力,然后拖延时间。 但一味的防御永远追不上主动的进攻。 一劳永逸解决这件事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太岁。 …… 半小时很快经过。 战局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各方战线维持的很稳固。 只是忽然间视线当中多了一抹不太显眼的黑点。 而这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放大。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贴着地面急速飞行,狂暴的冲击力甚至在地面直接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这条裂痕直通城墙城楼而来。 陈不忍一踏城楼飞跃而下,手中长枪举起刺向地面,磅礴的军势尽数汇聚在他一人之身上,手中长枪落在地面的同时,迸发出的动静不亚于一次五级地震。 疾驰而来的黑点已经放大成了等高的人形,他就这么悬停在陈不忍跟前十米之外,眼神看了眼陈不忍,似乎对于自己被拦住这件事略感意外,抬起手一甩,直接抛出一颗不知名的头颅砸向陈不忍。 兵圣冷哼一声,提枪再次迎击。 太岁挥拳砸在长枪上,兵击之音无比清脆,近距离之人纷纷被强行震荡开来,冲击力犁地三尺,空间崩裂的同时,陈不忍转动长枪,以枪尾刺向太岁胸腹。 咚——! 命中了! 但是这一击甚至不足以让太岁退出一步。 “求道者能修到你这个境地,很不错……”太岁挺直着身躯,像是被敲了一棍的大山,只传出一声回响,他对陈不忍表示了赞赏,也流露出了不屑。 “可惜,你也只是个求道者罢了!” “跟罗睺或是白玉京比起来……不堪一击!” 说出‘击’字时,他猛地扣住枪尾,猛地挑起,将陈不忍连人带枪的砸向城楼方向。 兵圣后背撞击在被封死的钢铁城门上,下一刻又被太岁直接膝撞命中,巫族体魄的爆发力何其恐怖,如此撞击之下,荡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机涟漪,他手中的兵器弯曲成了快要折断的弧形。 陈不忍背后城门顿时布满裂痕,他自己也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泛起鲜红,下一刻背后展开数万旌旗,正要开启圣域进行内景外显,却见到太岁再度凭空一拳砸下来。 陈不忍坠向地面,堪堪稳住身形的同时,太岁已经退至地裂位置。 “求道者的破绽太多,内景再强也需要外显,可这丝毫的时间差就足以致命……如果你能达到外显之上的境界,说不定还有资格接我几招,可惜你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一记平平无奇的顶心肘,朴实无华的招式只是在巫族的纯粹体魄下显得可怕至极。 陈不忍根本支撑不住,像是一根箭矢般飞出,撞破了城门,鲜血淋漓的倒在御道上,咳血不止。 周边军人们纷纷红了眼冲上来大喊着‘保护兵圣’,朝着太岁发起绝死冲锋,亲卫的数百人却是根本挡不住。 太岁往前一步跨过,就瞬息之间抵达了陈不忍跟前,背后留下笔直的一条血线,血线两旁躺满了七零八落的尸体。 他瞥了眼陈不忍,甚至懒得补刀,只想直接闯入城中。 陈不忍躺在地上,艰难伸出手抓住太岁脚踝。 “这么想求死?”太岁低沉问道。 兵圣一言不发。 太岁忽然冷笑:“我知道你求死是为什么,过去四个月,无数将士身死,你作为兵圣,汲取了这些败亡士兵们的煞气凝练自身军势,想来距离传闻中的兵仙境界也就只差一步之遥。” “只要再坚持半月,不出意外你就能突破。” “可你不肯这么做,想来是因为拿到了管理局里的那件名为‘惊叹’的奇物,只要灌输修为,就能释放出它的威能。” “以你体内积攒的无数兵魂和你这兵圣的全部修为代价,但凡只要我杀了你……” “这‘惊叹’怕是会直接引来天道雷罚将我轰杀于此地吧。” 陈不忍保持着冷漠脸,心中却也已然惊骇之极,这一手完全是他独自准备的,为此做了几个月的准备,甚至故意派出所有封圣,连性命都豁出去了,可居然被识破了? 为什么太岁会提前得知? “你以为我看不破你的手段?”太岁折断了陈不忍的右臂,提着脖子将他拎起:“我活了千年,为了杀罗睺我什么方式没想过?你这一招我不仅想过甚至试过,只不过最终失败了而已!” “而你还想用这一招来对付已经杀了罗睺的我。” “当真可笑!” 陈不忍被抛到一旁,太岁故意不杀他,一旦兵圣身死,太岁就要被惊叹锁定。 哪怕陈不忍此时自尽也不行,他必须死在对方手里才能触发惊叹的效果。 兵圣接连试图起身,却因为被打断了脊椎骨,只能勉强挪动脖子。 满是鲜血的视界里,眼睁睁的看着太岁大步流星的进入京城,朝着一线尽头的紫禁城方向走去。 远方封圣有所感知,纷纷撤离前线战场,正欲疾驰回援。 陈不忍紧咬牙关,满眼皆是鲜红和不甘。 他不敢想,对方就这么闯入京城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