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徐简又去看其他死伤者。 一个个都穿着夜行衣,脸上包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 扯开布看去,好像都极其面生。 其中有几个是太监,这个最好分辨,余下的或许是宫里当差的侍卫。 死人没气,活人紧闭着嘴。 能来助李渡脱身的,必定都是死士,一个个的嘴巴严实。 徐简猜想,不比王六年的嘴好撬。 于是他又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 侍卫们或是紧张、或是不安地站着。 内应想来就在他们之中,徐简没有立刻揭穿假李渡,只与圣上道:「被剑刺伤,失血过多,偏脸上还受伤了,王爷薨逝前想来也很痛苦。圣上,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离开的牢房?」 圣上紧绷着脸。 曹公公看在眼中,便道:「也是刚到没多久,才稳住局面,没顾上细问。」 徐简闻言,后退半步,把位子让了出来。 曹公公看着那一众侍卫:「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晚上值夜的是谁?」 话音落下,两侍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人跑了是大罪,人死了也一样是罪,两人就算想把自己摘出来也没那如簧的舌头。 既如此,也只有实话实说。 「是小的两人,一直看守着,小的正对牢房坐着,清清楚楚看到王爷在里头、牢门也挂着锁。」 「宋佥事担心小的们犯瞌睡还特特送了茶水吃食来。」 「对,小的们都吃了,然后就、就好像睡过去了。」 「没什么印象了,直到佥事一人一巴掌把小的们叫起来,这才发现牢门大开、王爷不见了。」 「那就赶紧喊人,小的们也提剑就冲出来。」 「外头乱成一团,王爷身边冒出来十来个帮手,就打起来了。」 「他们不敌,出现伤亡后就撤退了,小的们这才发现王爷已经倒在地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经过平铺直述着说清楚了。 对这两人「睡过去」了,曹公公亦不觉得意外。 牢房里的人能跑,看守难辞其咎,一般来说,要么走神、要么睡觉,另一种就是监守自盗。 至于这两人是真睡了还是参与了放人…… 曹公公看向宋佥事。 宋佥事心里发憷。 今夜之事,算不上多么天衣无缝,起码真追究起来,他这个佥事肯定别想跑。 但每一环都按部就班地做得了,算得上功德圆满。 至于他的下场…… 若能蒙混过去,发俸、贬职都能接受;若是脱不了身,那就十八年后好汉一条。 好坏都想明白了的事情,宋佥事面上摆出给别人看的懊恼气愤与焦急,实则内心有个底。 可偏偏,圆满的事上出现了不圆满。 辅国公来了。 他蹲下身在「王爷」的遗体旁观察了好一会儿。 别是被看出来了吧? 不应该,他那一剑也是算计好的,知道砍在那儿最能弱化不像的地方。 刚才他也用火把照过,起码他这个知情人去看,那遗体的五官足够以假乱真。 辅国公作为不知情的那一方,真能一眼看穿? 宋佥事满腹嘀咕。 哪怕辅国公查看完之后并未提出质疑,宋佥事亦不踏实。 这可能就是「心虚」。 道理他懂,也想控制住,可惜做起来有些难。 宋佥事只能宽慰自己,不 管如何,王爷已经平安离开了。 在这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中,王爷最想达成的结果自然是「死」。 圣上认定晋王已死。 朝廷会继续追查李嵘殿下等人的下落,却不会再寻找晋王。 等过个三五个月,搜查力度自然而然就减小了。 已经被认为是个「死人」的王爷就能有更多的自由与机会去做后续的事,而不用时刻担心追兵。 不过,有人算就有天算。 事情出岔子,假身被戳穿,朝廷的追查久久不散。 王爷做事固然束手束脚,可毕竟也是逃离了京城,只要青山还在,一样可以徐徐图之。 最差也就那样了! 宋佥事定了定心神,拱手道:「圣上,下官送了茶水进牢里,那时王爷的确好好关在里头。 后来的事下官也模模糊糊的,等下官睁开眼,王爷不见了,他们两个都睡着了。 下官就知道坏事了,中招了! 之后就与他们说的一样,下官与兄弟们一道与劫徒交手。 他们都穿着夜行衣,混乱之中成了这样。 下官看管不利,叫人钻了空子,还请圣上责罚!」 圣上打量了宋佥事几眼,不置可否。 曹公公又问:「你们三人好端端都睡着了?熏香还是***?那茶水点心呢?」 宋佥事道:「急着追出来,没有顾上那些。」 徐简与圣上请示,进了牢房里。 比起白日来时,进门处显得杂乱许多。 桌椅倒下了,点心散落在地上,有几块滚去了一旁,有几块在路中央被踩扁了,茶碗茶壶盘子全碎了,茶水湿了地面,流开去一片,渗进了地砖缝里,只留下薄薄一层水渍。 再往里看,牢房大门开着,铁链铁锁掉落在地上,锁孔上还插着钥匙。 徐简退出来,向圣上说了里头状况。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