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身体不好怎么还特意过来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姜爸爸大步走进屋中,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傅听寒扫了眼旁边泣不成声的姜珥,“只是……想来看看您。” 姜爸爸不放心的追问:“真没事?” “嗯,没事。”傅听寒道,“您近来身体还好吧?” “好的很。”姜爸爸爽朗一笑,“感觉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那就好。” “咦,来福怎么回事?” 姜爸爸注意到来福的异常,奇道: “它这么激动做什么?” 说着,他蹲下身,摸了两把来福的脑袋。 他的手与姜珥的手重叠。 姜珥静静注视着他脸上的细纹,轻声开口: “爸。” 姜爸爸恍若未闻,仍旧乐呵呵的摸着来福。 姜珥颓然收回手。 傅听寒倏地说道:“爸。” “嗯?”姜爸爸抬头。 “刚刚,珥珥在叫你。” “……” 姜爸爸看看他,又看看脸色复杂的常磊,委婉道: “病情又加重了?” 常磊急忙把他拉到一边。 两人短暂交谈片刻,等姜爸爸再回来时,脸色同样复杂起来。 “小傅啊……”他想劝劝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 姜珥道:“我爸的私房钱爱藏床垫里,你和他说这个,他肯定会相信你的。” 傅听寒如实转述。 姜爸爸愁容更甚,顺着他答道: “嗯嗯,我明白,这也是珥珥告诉你的。” “真的是她。” 姜爸爸不接话了。 “算了,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只会认为你疯了。” 姜珥沮丧道:“只要有你和来福看得见我就够了。” 傅听寒便问姜爸爸:“能让来福去我那儿玩几天吗?” “这……” 姜爸爸犹豫了一下,道: “它年纪大了,需要人好好照顾,你能行吗?” “我可以。”他道。 常磊不忍心他失望,忙接茬: “叔叔放心,只接过去几天而已,他一个人住着也寂寞,就当做个伴了。” 姜爸爸:“那好,我去把它的东西收拾一下,你们吃过午饭后一起带走吧。” 姜珥眉开眼笑,“来福,你又可以陪我一起睡觉了。” 来福也很兴奋,喵喵叫个不停,围着她转了几圈,不断试图用脑袋拱她的手。 见它这样,屋子里的几人都一阵安静。 “那里……好像没有人吧?”常磊咽了口口水,“它在对谁叫呢?” 傅听寒:“它在对姜珥叫。” 一阵冷风从门外卷来,常磊打了个哆嗦: “你别吓我了。” “我没有吓你。”傅听寒伸手指向姜珥,“她就在那里。” 常磊背后直发毛,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真的不是幻觉? 姜爸爸浑浊的眼眸泛起一点泪光,希冀道: “真的是珥珥吗?” “叔叔,你还真信啊?”常磊急道,“傅听寒是脑子不清楚,咱们这些正常人可不能被他给带进去了。” “也对。” 姜爸爸眸光暗下来,自嘲一笑: “如果她真的回来了,那她妈妈应该也能回来,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一次都没有。 姜爸爸摇摇头,去为几人准备午餐了。 傅听寒的视线转而落到常磊身上。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常磊后退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道,“你别想试图让我放弃科学。” 傅听寒轻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几人在姜家吃过午饭,一直待到日落时分才离开。 车辆稳稳行驶在路上,那栋老房子在后视镜中不断缩小。 姜珥将脑袋伸出窗外,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前的老人。 “要是舍不得,你可以留下来陪陪爸。”傅听寒道。 姜珥心动了几秒,还是摇摇头,“有空的时候,我会常常过来看他的。” 其他时间,她会和说好的那样,守着傅听寒。 直到…… 他死去。 她望向乖巧趴在他膝上的来福,眼里闪过几分悲戚。 接下来一段时间,姜珥没有再让傅听寒带着她出门。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陪他说话,陪他吃饭,陪他一起晒太阳。 暮春的日头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半点也不热。 老旧唱片机里悠悠放着上世纪的曲子,柔美的嗓音里夹杂了电流的沙沙声。 檐下的藤椅上,傅听寒眯着眼看姜珥在院子里逗猫。 清风徐徐从远山拂来,枝头几朵开到盛极的野蔷薇晃了晃,艳丽的花瓣在一瞬间散开,淅淅沥沥落下一场花雨。 绚丽花雨里,年轻的女孩子惊叹着仰起脸,笑得眉毛和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整个人浸在碎金一样的日光里,仿佛也一并发着光。 这样的……生动。 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姜珥,别无二致。 傅听寒不动声色的拭去嘴角溢出的猩红,朝看过来的她展颜浅笑。 真好,像做梦一样好。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贪心。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舍不得。 放不下。 * 傅听寒在洗手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姜珥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 她实在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穿过那扇门时,傅听寒刚脱下染血的衬衫,从柜子里找出同款的衬衣费力换上。 一抬眼,看见站在面前的姜珥,他动作一僵,满脸无措。 姜珥凝着白衬衫上那些刺目的血迹,一说话,嗓音颤得厉害: “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听寒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头垂得很低: “几天前。” 姜珥:“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听寒:“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姜珥忍住眼里的咸涩,努力对他笑: “你看,我没有很难过啊。” “姜珥,你快哭了。”他静静望着她的眼睛。 “我没有哭呀。”她哽咽一声,泪珠滚下,嘴角却仍是翘着的,“你看,我一直都很开心。” “所以,你以后痛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 “……好。” 话落,傅听寒脸色一变,猛地伸手捂住口鼻。 不断有鲜血从他指间溢出,滴滴答答落到新换的衬衣上。 很快,那片纯白洇开大片猩红血迹。 他身体晃了晃,摔下轮椅。 没安装好的义肢瞬间脱落,滚离他的小腿。 姜珥:“傅听寒!” “不要看。” 地上,傅听寒用力闭了闭眼,艰难对姜珥道: “求你。” 姜珥硬生生止住上前的脚步。 她抹了把脸,胡乱点头: “好,我不看。” 她背过身,哭道: “我不看。” 傅听寒终于松开紧蹙的眉头,等血止住,熟练的将自己收拾妥当。 他驱动轮椅上前: “抱歉,一定吓到你了吧。” 姜珥转身,脸上两行未干的泪痕。 “傅听寒,我没有被你吓到。” 她道: “我只是,在心疼你。” 闻言,他沉默良久,蓦地说道: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姜珥吧。” 姜珥怔住。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傅听寒扬起苍白的唇: “我所认识的那个姜珥,大概……是不会为我心疼的。” 也不会陪他说话,不会陪他吃饭,不会陪他晒太阳。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用悲伤而眷恋的眼神看着他。 姜珥吸吸鼻子,没有选择隐瞒: “我确实是你认识的那个姜珥,只是,我们之间隔了时空与时差。” 傅听寒神色镇定,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平行时空?” “说起来挺复杂的,但和这个也差不多。” 姜珥道: “我死后重生到了高二,后面的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衍生出了一个新的时空。” “在那个时空里,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交往,而且交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等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今年,我们是结婚的第二年。” 第(1/3)页